&ldo;你这是要求进步吗？！

你这是……胡闹！

胡闹！

！

&rdo;大哥把后半句不那么好听的生生掐住，近乎失态地指着他的鼻子发火，&ldo;是不是觉得家里没人能管你了？&rdo;

季白仰脸看着他不说话，头发乱糟糟的，脸颊的线条很锋利，下巴翘起来一点儿，只有圆眼睛还像是小时候，眼神里都透着犟脾气，不说话的意思就是我不和你吵，但我没错，肯定不改。

三儿长大了。

大哥叹息一声，走过去向他伸出了手。

季白抽抽鼻子没动地方：&ldo;今天我们从香港回来，你那个同学被截走了，带队的和你平级，可能调了卫戍区的人，动静不小。

&rdo;

&ldo;我知道。

&rdo;大哥悬在半空的手落到季白头顶摸了摸，&ldo;现在大概正按需要交代吧。

&rdo;

季白对政治一贯不感兴趣，但并不等于他毫无政治敏感性。

从这句话里能闻出站队、倾轧、排除异己的味道，让他想起了邻国几十年前的另一场大清洗，皱着眉问：&ldo;连夜审讯，又不让你参加？谁负责的这事？&rdo;

大哥笑笑，所答非所问地道：&ldo;别打听了，我能知道的也不多。

你离这件事远一点是真的，别把咱家两个人都卷进去，爸的面子不能用一辈子。

&rdo;

站队这事说得好听点叫路线问题，说得直白点就是结党营私。

季家没有刻意经营过势力，但老爷子以前的参谋也好警卫员也好，眼下起码都混到了旅级，而且大部分都在南疆一带，隐隐形成了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季家老大始终不肯在鸽派或鹰派间选择任何一边，所以哪一派也不想让他再往上进一步，或者说得更明白点，即便是他身后有季老爷子，想超然世外也是不可能的，两边都以为他在待价而沽，资料泄密事件只是导火索，用得好了完全可以顺便把他踢出局。

身后的门板笃笃笃地响了三声，季白跳起来开门，洪少秋衣冠整齐面带微笑，态度自然地和兄弟俩打了个招呼，好像下半夜来串个门再正常不过似的：&ldo;大哥，据我所知，下载高秘级的资料应该会生成随机识别码？&rdo;

&ldo;对，字母数字混合，不完全是随机的，可以逆推出操作下载的时间范围以及操作人的身份认证。

&rdo;季家老大实在没耐心再纠正他不要叫自己大哥的事，反正说了也没用，&ldo;他交代拷在一块表里，你们拿到了？&rdo;

季白和洪少秋对了一眼，洪少秋点头示意他尽管说，季白摇头道：&ldo;不是表，是笔记本电脑，你们配发的那种。

现在硬盘已经破解了，在我们同事那儿。

&rdo;然后看着大哥脸色又补上一句，&ldo;你放心，应该安全。

&rdo;

&ldo;肯定安全。

&rdo;洪少秋晃晃手机，&ldo;刚才联络过，人和电脑都在办公室，我让他们今晚就呆在办公室别走了，没问题。

明天早上大哥和我们一起过去，我给你份拷贝，作为直接证据不一定管用，但维持现状用于自保应该足够了。

&rdo;大哥颇为意外地看了眼洪少秋，这人对自己目前处境的判断比季白还要来得准确许多。

洪少秋回以一个很谦和的笑容，顺便帮季白圆谎：&ldo;刚才三儿就是和我商量这事来着。

&rdo;

季白觉得大哥的脸色好像略微缓和了那么点儿，当然也可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