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失火怎么会有枪声、炮声?&rdo;左宗棠迅速穿好衣服，让备轿，又改叫备马来!

左宗棠骑马来到福州街上时，福州城乱成了一锅粥。

百姓都涌到街上，如临大难一般，有的望着远方火势议论，有的惊慌乱跑。

左宗棠的马飞驰在街上，向出事的马尾方向走，一群护卫马队紧紧跟在后面。

快到马尾时，一个管带从罗星塔下狼狈而来，拦住左宗棠座骑，说：&ldo;左大人，千万别去了，罗星塔已炸倒了，咱的飞云号、扬武号军舰都中了鱼雷，炸沉了。

坐在马上，左宗棠望着一片火海的马尾船厂，忙问张兆栋、何璟私张佩纶这些封疆大吏们此时在哪里，弄清事发原委没有?

那管带摇摇头：&ldo;小的不敢说。

&rdo;

&ldo;你说!&rdo;左宗棠火了。

管带说，何制台在涌泉寺呢。

&ldo;这个时候他去拜佛烧香?&rdo;左宗棠知道闽浙总督是个笃信佛教的人。

管带说，何制台说念佛经可以退敌。

左宗棠长叹一声：&ldo;大敌当前，堂堂闽浙总督都去念佛，我们怎能不败!&rdo;说罢，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慢慢倒下去。

佐将们立刻扶起他来。

马尾船厂炮声隆隆，炸飞的船坞和船体碎片在火光中飞舞。

西太后的脸拉得老长，把杯子扔到地上，马尾事件让她又震惊又恼火，她训斥左宗棠如训斥儿女，人老了就这么不中用了吗?你左宗棠从前办事多利落，现在可真是昏聩了，本来让你去福建当钦差，就是不放心何璟、张兆栋，你这老猫也吓不住耗子了!南洋水师就这么垮了?

左宗棠忙跪下：&ldo;臣确有不赦之罪。

&rdo;

李鸿章说，何璟居然念佛退敌!这也不能全怪左季高，一人昭昭，岂能令众人从昏昏中醒来。

左宗棠向李鸿章投过感激的一瞥。

&ldo;你今天挺怪呀，替左宗棠说话了?&rdo;西太后怒道，&ldo;你是怕左宗棠上折子严参你的女婿张佩纶吧?方才忘了点他的名，他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也是无能误国之辈，光会空喊救国。

&rdo;

奕譞说：&ldo;这几个人一定严办。

民谣都传出来了，是关于何璟、张佩纶、张兆栋的。

&rdo;

&ldo;什么民谣?说来听听。

&rdo;西太后说。

奕譞念了出来：两张没主张，两何莫奈何，两个是傅粉何郎，两个是画眉张敞。

&rdo;

西太后哭笑不得：&ldo;够阴损的了，可百姓编排的不是这么回事吗?现在我们怎么办?马江一战，南洋水师弄了个底朝上，马尾船厂也完了，我们拿什么和法国人拼?你们这些御前大臣、军机大臣、总理衙门大臣、六部九卿、翰詹科道，这时候怎么都装聋作哑了?&rdo;

这一质问，众卿更把头深深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