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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帮格雷斯洗澡时，电话响了。

劳伦接了电话，她讲了几分钟，然后走进浴室，把一条毛巾和无绳电话一起递给了我。

&ldo;黛安娜找你，&rdo;她说，于是，陪格雷斯在浴缸里玩耍时的快乐心情转为了这通电话带来的不确定的愉悦。

还好，并非完全出乎意料。

&ldo;嗨，&rdo;我边打招呼，边走出浴室，穿过卧室，来到窗前，正对着山。

月光下，山上还没融化的雪泛着荧光。

&ldo;我在想，&rdo;黛安娜说。

&ldo;嗯。

&rdo;

&ldo;汉娜的事。

&rdo;

我一点也不吃惊。

从汉娜死后我们已经谈了十几次。

我们会再谈十几次，然后也许再谈十几次。

我的这个朋友喜欢把喜怒哀乐都大声说出来，她还在想着汉娜的死。

&ldo;这种事得花时间，黛安娜。

一直如此。

你知道，尤其是一年之中的这段时间，节假日更不容易忘掉。

&rdo;

她叹了口气。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

&rdo;

我把一通用来安慰人的话咽了回去，又说，&ldo;没事，你接着讲。

&rdo;

&ldo;如果她是因为跟马洛里&iddot;米勒见过面才死的，那怎么办？如果她就是因为那时见了这个孩子一面才招致杀身之祸，那怎么办？&rdo;

&ldo;嗯……我在听。

&rdo;

&ldo;别这样，我讨厌这种口气。

你觉得我疯了？难道你没这么想过？&rdo;

&ldo;实话告诉你，我真没这个想法。

&rdo;其实我想到过‐‐那么一瞬‐‐但我不能这么承认，否则一不留神，又会惹得黛安娜的多疑症发作了，就好比把一条恶犬放进了一个洞穴，而里面住着一条龙。

&ldo;汉娜可能是被谋杀的，对吗？有这个可能吗？&rdo;黛安娜声音低哑，感觉像有什么阴谋。

我不明白。

&ldo;你在家吗？&rdo;我问。

&ldo;对。

&rdo;

&ldo;你说话怎么那么小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