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它一眼，没说话。

&ldo;大元，&rdo;它在石桌上打滚，内八腿不停地扑腾：&ldo;大元大元大元……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算计熊猫族了，你别捏了好吗，捏也别捏得比我好看……&rdo;

&ldo;你不是想做熊猫吗?&rdo;我凉凉地说：&ldo;现在一切都如你愿了。

&rdo;

柳泛一咕噜从石桌上爬起，立起前爪扑进我怀里。

&ldo;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不让女蜗来干涉。

&rdo;

&ldo;所以你就顺水推舟任由女蜗陷害毁灭熊猫族，杀了我然后再让我复活?牺牲自己激发我让我成神?&rdo;我冷眼看着它，推开它的搭在我肩上的爪子：&ldo;你和女蜗有什么区别?&rdo;

&ldo;成神必须先破后立，噬灭也一样，&rdo;柳泛垂下耳朵：&ldo;我与她齐平，没有权利杀死女蜗，但是你有……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必须激发你的神能，顺水推舟先让她自己毁灭，再用你的手彻底除去她。

&rdo;

&ldo;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愿意成神，还是更愿意当一只熊猫陪在你身边?&rdo;

&ldo;我现在知道了，&rdo;它低下头，眼里闪现一丝苦笑：&ldo;其实我们俩都是一样的，都希望永远和对方在一起。

如果不是女蜗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我警告它也无用，我也不会痛下决心，和盘古打那个赌，眼睁睁看着你死。

&rdo;

&ldo;我不会原谅你的。

&rdo;我冷冷地说：&ldo;你比女蜗更可恨，你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rdo;

我收起泥巴起身，飞快地走掉。

柳泛一急，想从桌上跳下来，可因为腿短，又没有法力，直接从桌子上栽下来了，滚了几滚，头上沾了几片竹叶。

&ldo;我不祈求你的原谅，&rdo;它飞快地抱住我的腿说：&ldo;我曾经很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排第几，女蜗的挑拨到底影响了我，我以为你没有月魄，就真的没有情感，说来神自己也是没有的，怎么就能对你生出依依不舍，大概神也和人一样，当局者迷，在人间的那十世，你为我尝尽了人间各种至苦，我看着你一次又一次为我赴死，毫不带一丝犹豫……我忽然懂了，不懂情感的是我而不是你，信任也是情感的一种……大元，我喜欢你，就如你信任我一样，不是因为你是我造出来的，而是因为是你。

&rdo;

我愣住了，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

当年他是古神的时候没有说过，伪装成人的时候没有说过，变成萌萌时也没有说过……此刻他不再是神了，只是一只普普通通任何法力都没有的熊猫，却卑微地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祈求我的一丝垂怜。

从前那么骄傲智慧的神，也会卑微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