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乔未置可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始终没有放开。

&ldo;叫你跑，跑了怎么又回来了?&rdo;

他的声音很低，有点温柔，再也没有初见时的冷傲。

她咬着丸子喃喃：&ldo;我要真跑，你就死掉了。

现在你欠我一份人情，记得要还给我。

&rdo;

陆千乔笑了笑：&ldo;不怕跑回来再被欺负?&rdo;

辛湄哼一声：&ldo;我爹说，我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世上没人能欺负我。

&rdo;

……不愧是辛老板，太有见解了。

陆千乔回想她诸般彪悍事迹，以及诸多被她气哭气跑气晕的可怜人，不由同情地叹了一口气。

&ldo;陆千乔，你现在没事就好，我得回家了，明天是我十六岁生辰。

&rdo;

她把最后一颗丸子吃掉，油手放在他衣服上擦了两下，想要把手腕从他手中抽出，可他却合拢五指，握得更紧了。

她疑惑地望着他，他却还是什么都不说，双眼紧紧闭着，睫毛微颤，过一会儿，像蝴蝶振翅般再轻轻张开，深黑的眼珠定定对着她，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

辛湄俯下身体：&ldo;你还想说什么吗?害怕云雾阵的事?你放心，我谁也不说。

&rdo;

他默然片刻，手指紧了紧：&ldo;你……稍等一下。

把包袱里的人偶和小刀拿来。

&rdo;

她赶紧摆手：&ldo;还是算了吧，你伤还没好呢!&rdo;

&ldo;手指没有受伤。

&rdo;

&ldo;……那好吧。

&rdo;

她起身，试着动了动被握住的手腕，他的手指依然扣着，没有松开的意思。

呃?她茫然了。

&ldo;辛湄。

&rdo;他笑了笑，不知为什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觉得又陌生，又迷惘。

因为受伤，他的手指有点凉，慢慢舒展开，轻轻握住她的一根手指。

上面还沾了一些气味苦涩的金创药，粘腻油滑的触感。

他用袖子仔细替她把这只手擦干净。

&ldo;去拿。

&rdo;他慢慢松开手。

天女大人的人偶雏形已经出来了，这次并不需要人偶能活动关节，所以步骤没有那么复杂。

他靠在床上，用小刀一点一点雕琢人偶的五官。

像那天在眉山居，她又把整个身体靠过来，捧着下巴专心致志看着他每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