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瀚见着姑父的面容表情，便知晓自己文章存在不足之处，立刻作揖行礼，歉意道：&ldo;侄儿拙作，还望姑父加以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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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抿了口茶，看向如松如柏的侄儿，叹气，摇摇头，无奈道&ldo;你倒是个刚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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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礼不解其意，刚想出声询问，沈重却没给他机会，继续向下说着自己的观点。

&ldo;古往今来，科考的文章都要求楷法遒美，文理优长。

从这方面来说，你的楷体端正，文章内容涵盖古今，诚然可以列为佳作，哪怕是现在，都可以直接向各地传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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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瀚原本准备好接受批判，此刻却突然被赞誉，反而愈加疑惑，顿了顿，问道：&ldo;既然如此，那您为何紧皱眉头?&rdo;

&ldo;文瀚&rdo;沈重叫到他的名字，继续说道&ldo;你这篇文章，是日常生活里的佳作，可却不是科考里的上等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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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礼倏地回想起父亲往日里谈论科考规矩时说过的话，恍然间明白，但他面上不显，等着沈重的下文。

&ldo;科考的文章，需要道理，还需要漂亮话，这种漂亮话，我们都称之为&lso;锦上添花&rso;。

&rdo;沈重没有卖官司，直接说道&ldo;但你的文章里，却没有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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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花。

周慕礼垂头，碎发遮掩的眼睛里透出疲惫和不屑。

不过就是多说一些奉承话，让当权者满意罢了。

&ldo;你的文章写得极好，但言辞锐利，处处批判魏朝出现的问题。

&rdo;沈重隐约可以猜到他的心思，接着说道&ldo;可你别忘了，这个国家不是天子一个人在操作，它是上上下下数万官员在运转。

你这般尖锐，从某种意义来说，就等同骂官员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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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礼沉默着，一言不发。

&ldo;之后的路，怎么走，必须你自己决断&rdo;沈重拍拍他的肩膀，递过文章，叹气道&ldo;但姑父不得不提醒你，刚柔并济才是正道，你若是一意孤行，最后的苦，只能由你自己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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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礼沉默着接过书卷，起身告辞。

苍天还是泥沼，恐怕就看他这一抉择了，沈重望着侄儿不似先前挺拔的的背影，心底暗想。

周慕礼离开沈父的居所后，为了舒缓心情，便在沈府里散步，却意外地走到了沈府的&ldo;墨清池&rdo;旁。

月色正好，柔和的月光为天地披上帘纱，展现出别样的朦胧美。

但周文瀚却没有时间来欣赏，他倚靠在沈家池塘的围栏边，手里捏着自己的文章，回想起父亲的告诫，低头，借着昏暗的月光扫视着自己的文字。

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