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当然是我吃的，不分泌口水像话吗，&rdo;彭彧简直不能理解这个大夫脑回路是怎么长的，&ldo;反正我就随便问问，能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rdo;

周淮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ldo;莫非你们的感情生活出现了什么问题?&rdo;

&ldo;你想多了，&rdo;彭彧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浴室门是关着的，也把音量放低，&ldo;就是最近有点累，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而且总是做梦，具体梦到什么，醒来以后又完全不记得，但感觉不是什么好梦。

&rdo;

然而他到底是低估了某龙的耳力，他说这话的时候，客厅里玩手机的李一泽陡然拧起眉，他支楞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游戏也忘了打，队友开始开麦喊：&ldo;打龙啊!打龙!&rdo;

李一泽心说打你祖宗，索性强制退出，把手机一扔，蹑手蹑脚地靠近了浴室门口，贴墙站着，不让自己在毛玻璃上显出影来。

周淮在电话里&ldo;嗯&rdo;了一声：&ldo;是挺奇怪的，按道理说你们结契两千年，之前你一直也没什么感觉，不应该这种时候出问题‐‐你这种现象持续多久了?还有别的症状吗?&rdo;

彭彧想了想说：&ldo;别的症状没有，时间的话大概一两个月?我也记不清楚，一开始没当回事，觉得缓缓就好了吧，后来发现怎么也缓不过来，这才想给你打电话问问。

&rdo;

&ldo;……干脆这样吧，&rdo;周淮说，&ldo;你这个问题应该不是那方面的问题，药什么的还是算了，是药三分毒，谁吃都不好。

你直接跟他挑明就得了，他又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龙，性生活什么的只能当个无聊时候的调剂，谁还能把它当饭吃。

&rdo;

&ldo;那好吧，&rdo;彭彧叹了口气，&ldo;其实我不太想让他扫兴。

&rdo;

周淮又说：&ldo;你就多休息，正好快冬天了，猫上一冬，看看会不会缓解，真不舒服的话你就过来找我，我给你把把脉。

&rdo;

彭彧答应下来，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又往浴缸里加了点热水，闭上眼睛，准备再泡一会儿就出去。

可大概是水温太舒服，他这一闭眼就开始犯困，一不留神就沉进了梦里。

两条小龙浑然未觉，继续在水里闹腾，哼哼唧唧地叫个不停。

李一泽听到里面没了说话声，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连忙溜回客厅，打开电视随便切了个台，也无心去看，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偷听到的通话。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按理说他跟彭彧结了契，分享寿命的同时也会分享一些别的东西，比如抵抗力，所以彭彧极少生病，加上他自己体质特殊，身体条件是远远优于普通人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突然觉得疲惫，而且噩梦连连?

李一泽仔细回想，觉得最近唯一可能接触到的不好的东西就是那只&ldo;穷奇&rdo;，可他那天认真检查过，确认已经将彭彧接触到的黑气完全剔除了，而且他说的&ldo;一两个月&rdo;，也远在那个时间之前。

他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时将疑问咽回肚子，准备等彭彧洗完澡出来再好好问问，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出来，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敲了敲浴室门，装作若无其事地说：&ldo;你到底要洗到什么时候?&rdo;

没人回应。

李一泽心头猛地一跳，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不好的画面，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ldo;哗啦&rdo;一声，两条小龙显然被他的突然闯入吓到，一下子钻进水里去了。

而彭彧……还好端端地躺在浴缸里，脑袋向一侧歪着，眼睛闭着，貌似是睡着了。

李一泽长长吐出一口气，心说他在这自己吓唬自己干什么呢，且不说契完全没有感觉到异常，就算真有，陪某人洗澡的两条小龙也不是智障，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来求救的。

他自嘲似的摇了摇头，上前攥住某人搭在浴缸边上的手，指尖在他脉上轻轻一扣，感觉到此人脉象平稳，果然只是睡着了。

李一泽将胡作非为的心跳压回正常节奏，拍了拍对方的手背：&ldo;醒醒，洗澡睡着，想感冒吗?&rdo;

彭彧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醒。

李一泽本来想继续叫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想还是由着他继续睡吧。

他试了一下水温，发觉水基本已经凉了，遂把那人从水里捞出来，简单拿浴巾一裹，起身往卧室走。

两条小龙被撂在浴缸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果断放弃了小黄鸭，拿爪子扒住浴缸边缘爬出水抖了抖毛，小黑龙张嘴叼住灰龙的后颈，带着它飞出浴室追上了两人。

李一泽把人放在床上，帮他把浑身擦干，彭彧被他一番折腾，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ldo;嗯&rdo;，李一泽叹口气，在他耳边轻声说：&ldo;没事，你接着睡吧。

&rdo;

彭彧便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迅速安静下来，呼吸变得平缓悠长，真的睡了。

李一泽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再次用龙特有的感知力在他身上查探一番，发现确实全无异常，忍不住眉头皱得更紧，又伸手在虚空中一抹，青光铺展开来，丝丝缕缕地钻进对方的身体，试图修复并不存在的损伤。

彭彧好像是感觉到有人对自己做了点什么，但正在梦中醒不过来，只好扯扯被子，又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