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她出口前，我跨上一步，笑眯眯道：&ldo;阿蛮妹妹，好久不见了。

&rdo;

她看了眼气势凌人的昌合君，再看了眼我，沉默片刻，艰难地道了声：&ldo;云姐姐。

&rdo;

与在白茯山相比，此刻的阿蛮消瘦许多，少女丰润的脸庞清减得尖尖的，衬得一双水眸更大了。

她走在我们身边，显得有些局促，有话要说但碍于昌合在场，一直迟迟不肯开口。

我主动对昌合道：&ldo;我和这个妹妹很久没见，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你等我两柱香的功夫可好?&rdo;

昌合非常善解人意道：&ldo;前面有个茶楼，你们不妨进去坐一坐。

赶了这么久的路，也好歇一歇。

&rdo;

鬼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等我与阿蛮进了茶楼的雅间，瞥见窗棱上果然立着只缩头缩脑的鸟儿。

指尖微动，淡淡一层流光笼在窗口，将鸟儿隔在了外面。

一进雅间，阿蛮就立刻跪了下来，跪行了两步，煞白着脸道：&ldo;祖宗，阿蛮求您别捉我回去。

&rdo;

给自己倒了杯茶，吹着茶我慢慢道：&ldo;说吧，为什么瞒着你爷爷和爹娘偷跑出来?&rdo;

她犹豫了下，从怀中摸出了个卷轴，摊在地上慢慢铺开。

缟素的纸面上，绘着条活灵活现的锦鲤，尾尖一颤，那锦鲤在画中游动了起来。

&ldo;这是……阿泽?&rdo;思及过往，不难猜出锦鲤的身份。

阿蛮点了点头，低头轻轻抚着锦鲤：&ldo;阿泽并非是一条普通锦鲤，他有四分之一的龙族血统。

本来经过多年修行之后，有望能修得神位。

可经过与钩蛇一战后，全身灵力毁尽，便成了今日的模样。

&rdo;

听到龙族二字，我抖了抖耳朵，不动声色地放下瓷盏：&ldo;既是如此，你为何将他带出灵气充沛的白茯山?&rdo;

&ldo;爷爷说阿泽大约活不过这个百年了。

&rdo;她眼圈微红，哽咽着道：&ldo;可我不想他死，我答应过他，等他成神之日便嫁给他，与他在白茯山做对神仙眷侣。

可……&rdo;她抹了下泪：&ldo;我听闻永昌郡这里隐居了个龙族后裔，想着既然与阿泽同是一族，没准那人能救阿泽。

便带着他偷偷跑来了这里。

&rdo;

这回我是真不能淡定了，失声道：&ldo;这里有龙?&rdo;

阿蛮肯定地点了点头：&ldo;我来这就打听了好久，这里的人皆道每逢雷雨时节，经常能看见条秃尾白龙吸水上天。

就在……&rdo;她回想了下：&ldo;就在离永昌郡三十里外的断龙山。

&rdo;

断龙山?听着就是个不吉利的地方，真有龙的话，哪会择个像自己坟头的地方做洞府?

出了雅间，昌合君倚着廊柱逗弄指上的鸟儿，淡淡道：&ldo;外头马上就要起雷雨了，要去断龙山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