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罗伊没有好转。

&esp;&esp;诗意的说法是，他有一部分灵魂永远留在了印度，医学上的说法他的ptsd一直未得到医治，良善的理想主义者扭曲为同情心泛滥的圣父。

&esp;&esp;那年，罗伊为印度贫困地区捐出三千台灵光-l1。

彼时灵光-l1在黑市的折损价格是二万美元一台。

&esp;&esp;金发男模送来的黄金，引来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而让那些持枪暴徒顺利通过安检门的法宝，是汪悬光的发明。

&esp;&esp;她没有直接研究过军火。

&esp;&esp;“仙女教母”

顾名思义是研究小型化和集成化的工程，加上一点发散的想象力，她便开拓了前人所未注意过的领域。

&esp;&esp;如同八十年前没人相信百米赛跑可以跑进十秒。

1960年阿明·哈利做到以后，这个纪录就反复被刷新。

&esp;&esp;从前没人尝试，是因为没人知道能做到，一旦有人做到了，就会引来无数人前赴后继。

&esp;&esp;汪悬光只是卖了一颗种子。

&esp;&esp;此后无数工程师对“冰淇淋车”

进行逆向工程，很快就有人在一个“娃娃屋”

里生产出枪支大礼包，有人在公文包里折迭了两把ak，再后来中东战场上已经出现了大型组装军火库。

&esp;&esp;为什么她能送火箭上天，能拆解军工厂，灵光l2却变成了一个世纪大骗局？

&esp;&esp;因为硅谷的每间公司都在吹嘘产品功能，拉来大笔投资，然后祈祷研发进度能赶得上吹嘘的程度。

&esp;&esp;白王后是这样起步的，灵光-l1也这样成功了的。

只是罗伊扭曲的慈善心让l-l2来不及刹车，ai的横空出世又终点线提前，以及最重要的是罗伊把她当成无所不能的神。

&esp;&esp;只要他许愿，她就能实现。

&esp;&esp;当初选择罗伊做合伙人，因为他能把冰块卖给爱斯基摩人。

他的确很擅长推销，也为她拉来了一切能拉来的钱，以至于仙女教母变成了一只苟延残喘的鲸鱼，满身挂着吃肉的鱼类。

&esp;&esp;停不下来。

&esp;&esp;没有回头路。

&esp;&esp;她只能开着一辆燃着熊熊大火的车往悬崖下冲，然后祈祷坠崖前能搬完行李。

&esp;&esp;在传感器领域她已经登峰造极，有趣的是她本人却对任何事物都没有感觉。

&esp;&esp;当然会有愤怒和恐惧，但没有内疚或羞愧。

&esp;&esp;尤其没有负罪感。

&esp;&esp;阿姐叫起来的那一秒，她想过李代桃僵。

&esp;&esp;但仔细想想就知道这是多此一举。

&esp;&esp;她可以和美国政府纠缠三四年，用一笔巨额罚款换来三年缓刑。

恨意也不会长久，很快就会有新的泡沫出现，盲目的人会兴高采烈地投入到另一场骗局中，对她的追杀也不过是一两年。

&esp;&esp;下午的阳光透过疗养院的落地窗照进来，室内暖气充足，汪悬光把风衣敞开，手上漫不经心地翻着病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