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二人真以为，她大老远过来，能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她似有些无聊般指尖敲击着手背：“娘娘说的是，只是这侍女大有来历，这才叨扰娘娘。”

她清了清嗓子：“花生，五年前同姐姐一同入宫，先分配至浣衣局，后分配至大公主寝宫为洒扫侍女，一个月前我同贺家郎君成亲，宫中派遣宫女太监共六十六人，她便是其中之一。”

在提到大公主之时，皇后的脸色便有了些变化，但依旧端着皇后架子。

而跪在地上的花生，面上是一点血色也没有，就连那双招子也空洞洞，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后难以回神。

慎晚似笑非笑地欣赏着皇后的神色，说话间带着些玩弄的意味：“娘娘，这按理来说宫中加派人手理应由二十四司分配，虽说大公主嫁人多年，闲置的寝宫留下十多个人打扫有些没必要，可宫中怎么就穷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要大公主手中抢侍女？”

既然张皇后这么喜欢玩口头上的诋毁抹黑，那她便以其人之道，干脆也暗指一下磐阳奢靡。

宫中公主本应该都居在重华宫，磐阳因着是嫡长公主有自己的宫殿本就奢靡，嫁人后还没事儿往宫中跑，更是打驸马家国公府的脸。

张皇后毕竟是在宫中多年，当即与身旁嬷嬷对了个眼色。

嬷嬷恨道：“吃里爬外的家伙，大公主待人向来平易近人，对侍女是出了名的好，你这下贱胚子竟这般不开眼，削尖了脑袋要往三公主府中去？”

慎晚挑了挑眉，只道这说话当真是门儿学问，说磐阳平易近人，连带着还要踩她一下。

花生显然没能体会到嬷嬷说话的深意，只以为说她不忠大公主，当即哭的涕泗横流，似倒豆子般将磐阳对她的恩全说了出来，还反复强调对磐阳的真心。

看着张皇后要被气歪了的嘴，慎晚险些笑出声来。

如今不管事实如何，磐阳往她府中安插人手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想来不过半日便能传扬出去。

是不是花生下的毒重要吗？不重要，汴京之中，没人会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只信自己揣测和传言的风向。

至于花生怎么处置，慎晚可没那闲工夫去管，她站起身来：“嬷嬷说的是，这点小事情本不应该叨扰娘娘，慎晚这便退下。”

她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对了娘娘，我家驸马心善，究竟是谁下的毒不重要，我也不打算拿着此事不放，至于如何处置，全听娘娘的。”

若是她来提出要求，难免会被人说成得理不饶人，可若是让张皇后看着办，那便不可能轻易揭过。

谁让张皇后是个尽职尽责且公正的“好”

皇后呢？眼瞧着慎晚出了殿门，张皇后面上维持的温柔控制不住地垮了下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花生，当即狠厉道：“此人暗害驸马，还妄图攀附大公主，拖出去杖责备一百！”

她端着皇后架子，又因着真的动了怒，其威慑力让在场之人大气都不敢喘。

花生没能哭号喊冤便被人用脏帕子堵住了嘴，生生拖了下去，张嬷嬷赶忙为皇后顺气：“娘娘，为了那个小蹄子生气犯不上。”

“是犯不上，可她偏偏跑过来碍本宫的眼！”

张嬷嬷怕皇后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使眼色让身侧伺候的宫女全都退下。

张皇后呼吸急促，生生喘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小蹄子刚进宫的时候还装的一副乖顺模样，没两个月便把爪牙伸了出来，本宫能容忍她回宫已经是最大的退步，她还想如何？当真是下贱之人生出来的下贱胚子！”

张嬷嬷边顺气边劝慰道：“您也别太过忧心，那贱人早就死了，一个姑娘家成不了什么气候。”

“你之前也这样说，可你瞧，那老不死的多宠她，本宫的女儿都要排在她后面！”

张嬷嬷知晓她是在说皇帝，赶忙道：“娘娘慎言。”

张皇后冷笑一声：“本宫当真是受够了，他既然喜欢那个女人，接回来随便给的位分便是，你瞧着这满后宫的女子，几乎都要生了同一张脸，尤其慎晚那个小蹄子，同他画中人生的简直一模一样，他想做什么？若非那小蹄子是公主，他还要给他纳入后宫来不成？！”

张嬷嬷面上尽是心疼，柔声劝慰道：“您别气，一个丫头罢了，有的是办法对付，您忘了，外面那不还候着一个呢？”

练技术张嬷嬷若是不提，皇后都要把张疏淮给忘了。

想到他，张皇后又暗暗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张氏后生也就他生的容色最佳，本宫不在乎他身份低贱将他带到汴京来，他竟还以为能搭上太子日后平步青云？简直妄想！

连一个小丫头都诱不住，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