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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忠良开着车子缓慢前行。
多年的枪口刀锋上讨生活的生涯让他变得从容而冷静,他的脸上甚至绽开着油菜花一样的微笑。
长长的完全被雨淋湿的弄堂没有一个行人,看上去这条弄堂显得无比漫长,仿佛通向的是一个未知幽深的世界。
一个撑着伞穿着旗袍挎着小包的女人出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她走得十分缓慢而有韵致,很像是大户人家的女人。
女人在和毕忠良的车子交错而过时,突然掏出一个瓶子扔进了毕忠良车子的驾驶室。
汽车开出没几步就炸了,一声炸响以后,车子只是摇晃了一下,连窗玻璃也没有震碎。
旗袍女人像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女鬼一样,在长长的弄堂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会儿,汽车又向前开动了……
这次行动牺牲了三名飓风队的人。
这是陶大春和徐碧城说的。
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无疑就是徐碧城。
在徐碧城的房间里,陶大春说,毕忠良跑了。
徐碧城说,跑不了,你就等着看报纸新闻吧。
陶大春说,为什么跑不了。
徐碧城说,我自己配了个小炸药。
陶大春:能炸死他吗?
徐碧城说,炸不死他。
但是瓶子里的碎铁片浸过砒霜和苍耳子。
他不死也得死。
那个乍暖还寒的夜晚,陶大春一直在徐碧城的房间里坐了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太舍得离开。
尽管他们的话并不多,炭炉还是那只炭炉,茶水还是那盅茶水,人还是那个人,但是他却对着这一切有着无比的眷恋。
陶大春忽然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是一个有革命理想的人,当年加入飓风队的时候就宣过誓,为党国和理想献身。
现在他一点也不愿献身,他觉得如果献身了,怎么看徐碧城泡茶和喝茶。
陶大春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屋外只有一盏走廊灯发出昏黄的光。
风已经有了暖意,仿佛一只从远处伸过来的女人的手,把你拉到了春天的怀里。
陶大春骨头变得松软起来,他大步地迎着风走了出去,他说,春天来了。
黑暗中远处的远处,传来一只猫叫春的声音。
但在徐碧城听来,那是一种难听而凄厉的声音。
她举起杯缓慢地喝下一口茶后说,陈深,安息。
尾声
1949年春。
逃往台湾的船票已经涨到了每张船票11两黄金,等于是一大一小两条黄鱼。
警察局长毛森开始杀人,提篮桥监狱里500多名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杀得只剩下28人。
汤恩伯总司令驻守着上海,司令部里每天都在烧文件和转移物资。
但是,黄浦江和苏州河的水还在流着,歌舞升平必须继续。
米高梅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