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闹。

&rdo;余夏生一本正经地整了整袖口，把书包从于秋凉背上拿下来，提在自己手里。

于秋凉闲不住，没走两步又故意伸出腿来绊人，余夏生忙跳着躲。

然而他躲闪的速度赶不上于秋凉作妖的速度，没过多久便力不从心，险些被这熊孩子绊倒。

&ldo;一天天闲得你‐‐是不是作业太少?&rdo;余夏生没好气地盯着于秋凉，仿佛想把这孩子扛起来丢进垃圾桶。

于秋凉生怕他一发火，又和初次见面时一样按着人写一整晚数学题，连忙低下头来急匆匆地往前走，不敢再寻衅滋事。

于秋凉在前面走，余夏生在后面跟着。

余夏生觉得走在他后面也不错，起码他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不用担心他偷偷做坏事。

可于秋凉安生了不到十分钟，忽然又跑回来，兜里叮铃咣啷的，也不知道藏了个啥东西。

这又是什么意思?余夏生很是无奈，只好停了脚步，和于秋凉大眼瞪小眼，等着这孩子先开口。

&ldo;为什么我死了还会胃疼啊?&rdo;于秋凉没头没脑地问，&ldo;死了以后不是就没感觉了吗，都感觉不到冷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疼?&rdo;

&ldo;应该是因为你的胃还没有坏。

&rdo;余夏生回答，&ldo;等到你十八岁生日过了，可能就不会胃疼了。

&rdo;

&ldo;这不科学吧。

心脏是因为坏了，所以才不跳的吗?&rdo;于秋凉感到不可思议，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脸，觉得这具身体也像个不真实的硅胶假人。

栩栩如生的硅胶假人，大概都会被用来办某些不好明说的事，于秋凉的脸刷一下变了色，思维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散，余夏生站在路灯下，瞧这孩子脸上风云变幻，不禁挑了挑眉。

好在于秋凉不打算就科学不科学的问题继续往下思索，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如果他选择相信科学，那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真正地死去。

以前他是觉得活着没意思的，但现在他觉得活着还算有趣，他想在人类的世界多留一段时间，等到厌倦了再考虑离开。

人类是很矛盾的生物，站在阳光下就想去阴暗处呆着，躲入了阴暗处以后却又想来到阳光下，他们永远贪婪，而得不到满足。

&ldo;你到底去哪儿喝酒了?&rdo;于秋凉在余夏生旁边蹦蹦哒哒，锲而不舍地追问。

他个头不算矮，但跟余夏生比起来还差了一小截，他想这老鬼个高腰细腿长屁股翘，放在以前那个年代，肯定是最引人注目的一颗星。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余夏生的评价，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从&ldo;野蛮的大猩猩&rdo;变成了&ldo;闪亮的小星星&rdo;，不过，无论他认为余夏生是大猩猩还是小星星，余夏生都不知道。

不管于秋凉怎样拐弯抹角地打听余夏生的去处，对方的态度都极其敷衍，很显然是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去过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