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九思此时心中不由得一惊，忙问是什么&ldo;罪孽&rdo;？小仓说：&ldo;我想，死去的这四个人至少应该是欠下了佛教中所说的&lso;说谎&rso;、&lso;触不洁之物&rso;和&lso;所言非所见&rso;之类的&lso;业债&r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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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这样？这些&ldo;业债&rdo;跟党的事业和党内同志又有什么干系？冯九思深知自己对佛教一无所知，所以不敢妄下雌黄。

小仓又道：&ldo;再说，从案情的残忍程度来看，要实施这样的报复，一个人肯定办不到，至少也得两个人，最好是三人以上，所以，&lso;参与者&rso;绝不会是一个人，而应该是&lso;多人&r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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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倒是与冯九思的看法相同，于是他问：&ldo;那么，凶手的作案规律呢？&rdo;小仓说：&ldo;一天杀一人，如果他的目标只有这四个人，他的复仇计划就已经完成了，但是，如果凶手的目标不止这四个人，那么，他今天就还会再杀人，而且他已经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找到并杀死下一个目标。

&rdo;

这个看法也与冯九思的看法相似，他再问：&ldo;凶手为什么不一起杀死这些人，而是选择了一天杀一个呢？&rdo;小仓想了想说：&ldo;你们中国有句名言，叫&lso;杀鸡儆猴&rso;，凶手这样做，应该是在提醒即将被杀的仇人，或者说是他最大的，留待最后才会杀死的那个仇人，让他知道自己即将被残忍地杀死，让他在恐惧的煎熬中等候必将被杀死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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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九思问：&ldo;他难道不担心被杀的目标逃跑吗？&rdo;小仓轻声笑道：&ldo;我们这只是猜测，用来说明罪犯丧心病狂到了什么程度；这件事也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要么就是罪犯已经有了绝对的把握，可以找到并杀死目标，要么就是目标自认为安全，并不认为罪犯已经得知他曾经欠下的&lso;业债&rso;，或者说目标根本就不知道他曾欠下这笔债；从心理上分析，前者说明罪犯很狂妄，后者说明罪犯掌握的情报比被害人要多，而且心思细密，冷酷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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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仓又在&ldo;作案规律&rdo;下边添上&ldo;下一个目标&rdo;，他说：&ldo;我想，凶手至少还应该有一个目标没被杀掉，否则，他在昨天被杀的那人身上就应该留下一些标记，来庆祝他的复仇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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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九思问：&ldo;我怎样才能在凶手之前先找到下一个目标呢？&rdo;小仓摇摇头，叹了口气道：&ldo;从一般规律上来看，这四个死者之间应该存在着必然的联系，特别是这四个人应该与凶手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只是，现在资料不足，我无从推测。

&rdo;听到这话，冯九思越发地希望能尽快看到死者的档案了。

再说杨炳新这边，他替冯九思申请阅读档案的事并不顺利，领导让他中午再听回话。

这让他很为难，因为时间不等人，冯九思那小子说过，今天凶手还会再杀一人，在这一点上，他相信冯九思说的很可能是真话。

然而，接下来领导却告诉他另外一个消息，说组织上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审查，认为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好同志。

听到这话，杨炳新感动得险些流下眼泪。

领导又说：&ldo;组织上已经决定，等这件工作完成之后，派你到沈阳的日本兵工厂里去组织一支技工队伍，专门破坏敌人的军火生产，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我们替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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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炳新确实有困难，然而，他是在没请示领导的情况下与大福妈同居的，此时让他突然说出有家属需要领导照应，实在有些碍口，于是他只好谢过领导的好意，然后说：&ldo;没困难，听从组织安排，但档案什么时候给我？到底给不给他看？&rdo;领导被逼问不过，只好说：&ldo;会给他看的，但得让同志们抄一份新的，把能牵连到其他同志的内容都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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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炳新不知道去掉与其他同志牵连的档案会是什么样子，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这些档案，但他相信领导，便告辞回家给弟弟办丧事去了。

九、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领导那边终于来消息了，杨炳新连忙去找冯九思，带着他来到达文波道一家书店的地下室里。

过了不久，一个交通员送来一捆旧报纸，里边夹着新抄的档案。

冯九思就着灯光看档案，他在门边放哨，同时用那捆旧报纸在炉子里生起一小堆火。

若是万一出事，把档案丢进火里，转眼便成灰烬。

过了好一阵子，冯九思才放下档案问：&ldo;这些人你都认得？&rdo;他说认得。

冯九思又问：&ldo;一起共过事？&rdo;他说有过几次。

冯九思又问：&ldo;有没有他们共同参加的行动？&rdo;他想了想说：&ldo;有过两三次。

&rdo;冯九思紧接着问：&ldo;是两次，还是三次？&rdo;

他不知道领导是不是允许他把这些情况讲给冯九思听，沉吟了半天方道：&ldo;最近的一次在半个月前，前边一次是去年冬天，再前边一次是发大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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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九思听罢问：&ldo;发大水之前那次是不是&lso;吉田事件&rso;？&rdo;他说：&ldo;是的，就是那次。

&rdo;冯九思又问：&ldo;除去这些人，那次还有谁参加了？其他两次还有谁参加了？&rdo;

到这个时候，杨炳新便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讲了，只好强硬道：&ldo;领导想让你知道什么，你就只能知道什么，不要再多问了。

&rdo;这一次冯九思倒是没生气，而是好像满脸结了霜似的，眉头拧在一处，啃着指甲拼命地想，突然又问：&ldo;这样吧，你不用说名字，只说跟你一起行动的都有几个人，什么样的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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