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封情书她写得有多艰难。

拜她父母是老师的身份，不是没有人喜欢她，但没有一个敢在学校里明目张胆地给她送情书。

唯一一封情书，还被人夹在作业里，被班主任收走了。

徐帆追求她的方式，也主要是表现在行动上，关心她照顾她，润物细无声地获得她的好感。

刚交往那段时间，油嘴滑舌的甜言蜜语倒是说了不少，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年干的事情，他还真没干过。

而喝醉酒的那些情书，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抄来的，反正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细细算起来，她二十五年的人生里，情书这玩意儿，无论是别人送的，还是自己写的，她还真是跟它绝缘了。

许知雾颓丧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放下手机，走回自己的房间，拿了睡衣进浴室，准备洗洗睡了。

温热的水流划过肌肤，带走了满身的疲倦和失落，她暗自鼓起劲来，没关系，还剩下两百九十九封情书，她就不信，告白这么多次，他会毫无察觉。

隐约中，她听到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她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关了花洒。

果不其然，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许知雾一愣，陈斯聿回来了吗？她加快了洗澡的进度，匆匆将身上的泡沫冲洗掉，再套上了睡衣，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

打开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陈斯聿居然还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陈斯聿目光幽深地在她清滟动人的小脸上划过，洗过澡后的她，浑身上下氤氲着清淡好闻的沐浴露香味，脸颊被热气蒸得微红，胭脂般漂亮，乌黑沉静的眼眸湿漉漉的，沾着水汽，带着无辜又勾人的意味。

许知雾察觉到他略带炙热的目光，不自在地往门后缩了缩，连忙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妈她安排好了吗？”

陈斯聿喉结滚了滚，他只说道：“嗯。”

却是没有解释太多。

陈斯聿站在卧室门口，高大的身影将光线都挡在了外面，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快起来：“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给你答复的。”

陈斯聿道。

“什么答……”

许知雾后知后觉，慢慢收了声。

她既希望他能明白她是在借着机会告白，又希望他不用这么快就明白从而打破两人之间的平衡。

两种念头在心底不停拉锯，现如今，听到他的话，她就明白了。

他敏锐非凡，拉锯战在他的直觉下也有了胜负。

她指尖蜷了蜷，在心里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说出口的嗓音还是夹杂着一缕紧张：“嗯，怎么说？”

他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蓦的，薄唇勾出一抹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