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那里灯光太闪环境太暗，所有人都得贴面才能看清楚彼此的长相，某种意义上给了男男女女们亲密接触的理由，另一方面却也给了一些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派出所里就只有白炽灯了，什么东西都被照得原形毕露。

但还真像是个女孩。

小警员忍不住一直打量对方，内心这样想到。

如果只是根据体型判断，少年年纪应该在十四五岁左右。

他的皮肤非常白净，骨架修长纤细，腰腹也非常窄小，这个年纪的少年刚抽条不久，比同龄的女孩看起来还要来得瘦弱一些。

更何况这长相也太具欺骗力了一些，大概是因为年纪还小，五官精致，本人还留着及肩的头发，给人一种雌雄莫辨感，浓妆一化，谁也看不出来这竟是个男孩。

但也不是完全辨别不出来，毕竟男孩的骨架终究和女孩是不一样的，非常细心观察的话，便会发现少年的肩膀还是比女孩们的要为宽厚一些。

面对警员略带嘲讽的问题，陆朝保持了沉默。

小警员便继续问道：&ldo;这假身份证做得挺像回事的啊?从哪里搞来的?&rdo;

少年沉默不言。

&ldo;今年多大了?十五有没有?干这种事情多久了?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家住哪里?监护人呢?你爸妈电话多少?&rdo;

依然是一片沉默。

见这边油盐不吃，小警员当即转换了炮轰对象。

坐在桌子对面的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便是夜店的老板，被抓进来的原因很简单：涉嫌雇佣童工。

&ldo;你这店倒是与时俱进。

&rdo;小警员翘起了二郎腿，&ldo;以为自己是隔壁本子家的萌属性咖啡厅吗?连伪娘都有?现在的夜店都那么时髦了么?&rdo;

&ldo;不不不，不敢不敢，不赶那时髦。

&rdo;已是中年夜店老板竟然听懂了，他立刻摇头，&ldo;店里很多小姐招的都是临时工，时薪结算，我哪知道会招来这种人。

&rdo;

&ldo;你看他看上去满十八了吗?&rdo;

&ldo;这年头不是很多人都显小嘛……&rdo;

&ldo;也真亏你说得出来，不怕被吊销营业执照啊?&rdo;

……

年轻的警员和夜店老板竟然在旁边毫无障碍地就这么继续交流下去了。

被放置在一旁的陆朝开始出神。

他仰头，视线越过了警员的头顶，落到了接近天花板处的小窗口外。

已是深夜，圆月当空，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导致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