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他的书法是老爷子栽培的，这是让他一生都受益的事情，不论他承不承认。

沈池买了最近的航班，又跟店员交代了一番，直接上了出租车。

他上车以后才给许修和发消息说明了事情。

许修和：“我跟你一起回去。”

【嗯？】

【放心不下你。

】

沈池在手机这端笑了笑，给了回应：“好。”

最近的回鹤城的航班也要等等，沈池还在机场等了会儿许修和，就见到许修和拉着一个行李箱出现在他的眼前。

许修和站在他面前：“我回去收拾了点衣物。”

“好。”

再次一起回鹤城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沈池在飞机上毫无睡意，他的手跟许修和的牵着，脑子里想着的是到了医院见到爷爷了怎么办，该说什么。

这七年来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他其实也是不了解的，他自己的变化也大，会不会两人相看了却认不出来。

一路上想了很多，飞机平稳地着陆。

大姨给沈池发了老爷子住院的病房，从机场出来他就直奔了医院，没让许修和跟着，而是让许修和先去他定好的酒店等他。

许修和抱了抱他：“有事给我发消息。”

“好。”

话音刚落，车也到了医院。

沈池独自下了车，距离病房越来越近，沈池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已经到了下午，病房外没什么人，但医院始终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他，让他保持着清醒。

沈池抿了抿唇，等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推开病房的门。

这是老年护理病房，装备虽然有些简陋，但生活设施也齐全，里面有三个病床，现在全都躺着三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

沈池一眼就看见了在最里面躺着的沈章。

老爷子还在输液，一只手露在外面，他的头发比几年前更白，人也瘦了很多，脸颊有点凹陷，正有气无力地跟着两个老友聊天，这两个老友也是书法界的人物，沈池从小见到他们就要喊的那种。

首先看见沈池的也是这两个爷爷，见到他，彼此都有些意外，才对着沈章道：“老沈，看看谁来了。”

沈章循着他们指的方向看过去，沈池看见了他浑浊的双眼，步伐有些沉重：“爷爷。”

“怎么来了。”

沈章还是没什么力气。

沈池在他的病床边站定，而后弯下腰：“您生病了，我当然来看看。”

“以前怎么没见你来。”

沈池没吭声了，只不过看着老人憔悴的样子，难免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