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这些事的时候，许如白就坐在原地，呆望着这边。

&ldo;许公子，你好自为之。

&rdo;我冷冷道，&ldo;你负了尊夫人一回，今后莫再要负她了。

&rdo;

虽然她未必还愿意和你一起了。

我心想。

最后我看看许夫人。

她紧盯着棺柩，两行热泪自脸上落入怀中孩子的脖颈。

&ldo;你要好好的。

&rdo;我轻声说。

第3章翠玉

一

离开许家后，好长一段路，我都没说话。

我们是从潞城南门进来的，此时从东门出去。

戍卫的兵士自然不认得我俩，看过符节便让我们走了。

这城让我觉得可怖，一刻都不想多留，尽管浑身累得紧，我还是走得飞快。

出城走了约莫两里，九枝拍拍我肩膀。

&ldo;娘子，在想什么?&rdo;他张张嘴，问。

&ldo;我在想……&rdo;我迟疑一下，&ldo;我爹和私塾里的先生说得对，这人世间，果然凶险。

&rdo;

九枝想想，拿过我的手写字：&ldo;那娘子后悔下山吗?&rdo;

&ldo;不知道啊……&rdo;我叹口气，&ldo;我原本以为要防着的，是那些妖鬼，没料到，人仿佛更可怕。

&rdo;

说完我侧脸看他。

&ldo;我没说你，你别把自己代进去。

&rdo;

九枝笑着摇头，意思是知道我没有说他。

俄而我又碰一下他衣袖。

&ldo;九枝，你说，男孩子，真的比女孩子要好吗?&rdo;

九枝愣了一下，似乎不知怎么回答。

也是，他一个妖，不懂这些。

不过再想一想，我爹爹说过，男孩子可做的事，女孩子一样可做，看来男女孩之间，当是无异的，也许……只是有些人自己偏颇了吧。

想到这里，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也就才想起来，潞城是远离了，可还没有之后的方向呢。

我记得《圣朝通轶》那本书上说，潞城往东是宣阳，是比潞城更大的地方，眼下反正也走上向东的路了，就和九枝商量，不如顺路去宣阳看看。

算了算盘缠，应该是够的，但要出宣阳可能就不够了。

谁想这下山接的第一趟差事，就这么凄苦，别说许如白已没什么钱财，就算给我，我肯定也不稀罕收。

下山时我还想着，快快赚大钱，过上富足日子，看来赚钱真不是那么轻易的……

而且天气渐渐冷了，不便再在荒郊野岭露宿，也不知今日能否途径个村落，让我和九枝借宿一下。

九枝目力比我好，我教他注意着些，要看似有人烟的地方，就喊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