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成许羞愧万分。

如果说叔叔的手段坚硬似百炼钢，那么柳拂嬿的劝诫，就温情如绕指柔。

&ldo;可是柳老师，我做了那么多傻事，你也不讨厌我吗？&rdo;&ldo;我确实不喜欢你的冒犯。

&rdo;柳拂嬿轻声回答。

&ldo;但不讨厌你的勇气。

&rdo;早春的风拂过地平面，卷起清冷的草木气息。

柳拂嬿走后许久，薄成许仍呆立在原地。

直到那个给他打电话的男生看不下去，大踏步走过来，一颗篮球砸他腰上：&ldo;你这是魂儿也跟着跑丢了？&rdo;薄成许惘然地回过头来，语气复杂。

&ldo;这是柳老师第一次对我这么温柔。

&rdo;&ldo;我之前很希望她这样对我，可她一直很冷漠。

&rdo;&ldo;直到我彻底放弃她。

&rdo;&ldo;哎哟，没事儿，&rdo;男生大大咧咧地揽过薄成许肩膀，&ldo;谁没暗恋过成熟大姐姐啊，过去了就翻篇儿了，晚上我陪你喝酒，你请客。

&rdo;薄成许仍是蔫蔫的：&ldo;你不懂，她才不是大姐姐。

&rdo;男生很诧异：&ldo;你俩才差四五岁，人不是大姐姐是什么？&rdo;&ldo;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难道只是靠年龄衡量的吗？&rdo;薄成许竟说得头头是道：&ldo;就像她，明明和我年龄相差不多，却让人怎么都看不透。

&rdo;&ldo;不像普通人，反倒和我小叔叔有点像。

&rdo;男生接过话头：&ldo;所以，你的意思是‐‐&rdo;薄成许认命地点点头。

&ldo;所以，我的意思是，感觉她比起姐姐，都还要，再高我一辈吧。

&rdo;-晚高峰时段，地铁上气味不好。

柳拂嬿被人潮挤在角落里，微微屏住呼吸。

耳机里的音乐忽然中断，来电铃声响起，备注是柳韶。

柳拂嬿立刻接通电话。

&ldo;喂，小嬿？&rdo;听见不是医护或债主，而是柳韶本人的声音，柳拂嬿悄悄松了口气。

她没应声，沉默地等待柳韶的下文。

&ldo;小嬿，这两天忙什么呢？&rdo;柳韶小心翼翼地问，&ldo;学校的课多吗？还是说，你最近又有新的画要送展了？&rdo;&ldo;有话直说。

&rdo;柳拂嬿轻蹙起眉，并不陪她拐弯抹角。

&ldo;那个……那个……&rdo;柳韶吞吞吐吐道，&ldo;是这样的，就昨天，讨债的人追到医院来了，多亏刘护士长拦住了前台，他们才没问出我的病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