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月坐正身体，瞧向远方，秋阳白花花的落在客栈门口，风里已经有了凉意，她冷漠道：&ldo;是他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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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叹了口气：&ldo;都说史书冰冷无情，王侯将相一生，几个字就说尽了，姑娘年纪轻轻，却比史书还要无情，自作孽三个字就否定了一个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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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月仍是淡漠的语气：&ldo;我跟他素不相识，无怨也无仇，为何要否定他？是他自己不珍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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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默了一下：&ldo;姑娘是个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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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月收回目光，疑惑不解的瞧向老先生：&ldo;老先生刚才说我无情，现在又说我有心，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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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道：&ldo;刚才没发现，现在发现了，无情是因为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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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月直接道：&ldo;我听不懂老先生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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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笑了：&ldo;姑娘的心事，姑娘若是不懂，旁人又怎么会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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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月顿了一下，又回过头，继续看客栈门口。

她想，或许曾经有过吧，但是都不重要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些心事只是一个困在阴暗地宫里的少女，对遥远王城里的剑客的仰慕。

第一次知道韩厥，她才十四岁。

那一年韩厥是万众瞩目的剑魁，是明雍常提起的天下第一剑。

第一这个称号，总是很唬人的。

后来听得多了，那个剑客就渐渐的在她心里形成了自己的模样。

想象中，他面容英俊，身姿挺拔，剑法刚疾，势若游龙，而他本人却跟他的剑完全相反，潇洒不羁又兀自多情。

天阙城距离临安那么遥远，要知道他的消息可真难，可地宫寂寞，她要找点事情做，她兴致勃勃。

她最经常去的地方就是茶楼，如果能遇到从天阙城或是随便从宗郑的哪个城来的说书先生，听他们说上那么一两句剑客，都能高兴好几个月。

虽然说书先生的话，并不能尽信，可这是她唯一的消息来源。

云启二十一年，她的主子萧珩要陪自己的长兄，也就是穆世子萧稷去天阙城朝拜郑天子，她原本以为自己能跟着过去，可她的主子却偏生在那个时候派她和东音去了姜国。

那次执行任务，她中了毒箭，命差点都没了，在姜国滞留了两个月方才回来。

回来之后，就去找明雍。

明雍是她生平仅见的剑术高手，他此去天阙城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也想会一会这位天下第一剑。

可明雍说他们到了天阙城之后，就听说韩厥已经被关进死牢，罪名是藐视天威。

藐视天威是官方说法，民间的传闻是，强|奸|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