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那时候他开始意识到，他可能有病。

就像爷爷从小对他很好，可老爷子生病住院，又屡次晕倒，甚至到下了病危通知书，他都还能不慌不忙的处理工作。

老爷子不说，可其实很失望。

但有些东西，心里不在意的时候，装都装不出来。

封翌都知道，也在试着改变。

可没有用。

他看着喻舟，眼里的黑色好像要将人吸的沉进去，沉默了会儿后，才继续说：“可那天舟舟受伤，我心突然开始疼了起来，守在你旁边时，看你皱一下眉我都心疼。”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疼。

守在她身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痛苦过。

她说腿疼，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抽着肩膀一直喊疼，他心绞的死死的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还那么小，却要经历过的那么多的苦痛，他只在想，要是可以的话，能把那些痛都加到他身上。

不要再让喻舟疼了。

她疼一点，在他身上是十倍百倍。

他这辈子没疼过的在那段时间都经历遍了。

很痛苦，可看到她笑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丝丝甜意。

又甜又痛，让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有血有肉有心的人。

“所以……舟舟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病算不算好了，又好像是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他清楚的知道，他爱惨了她。

“舟舟不喜欢，也没有关系，但……现在不要跟我生气了……”

欺负过她的，都已经得到了报应，他全部欺负回去了。

封翌顿了顿，说：“以前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可以后绝对不会让人动舟舟一根手指头，只要有我在，舟舟永远可以放心。”

既然觉得在他身边很安全，那就安安全全的待着，他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的。

是的，她还小，一辈子还很长。

封翌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可到一半又停住，只是又低低的哄她：“别生气了。”

一次又一次的说这句话，只是希望小姑娘不要再像这个样子的不理他了。

她生气他真的没有丝毫办法，这是他做错的，他只能尽力弥补。

除此之外，也无能为力。

喻舟眼里懵懵的，听着封翌说这些，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有猜到一半，但没有猜到另一半。

真的会有这样的病吗？

喻舟想起她父母去世的时候，她难过的不得了，当时觉得天都塌了下来，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

亲人去世，莫大的悲恸。

只要想一想，以后再也见不到，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看不见他们的笑，可身边环境又处处是他们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