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鑫低头一看，确实一口都没喝，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太甜了点，不是他喜欢的口味，是舒靓推荐的，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瞥向透明玻璃墙，然后倏地睁大，还被牛奶呛了一下，他赶紧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对舒靓说：&ldo;舒靓，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rdo;说完就匆匆离开。

舒靓急忙在后面叫他：&ldo;等等，你去哪儿？&rdo;程鑫没有理她，她有点气急败坏地跺了一下脚，说好的陪她过生日的呢。

程鑫直接跑出了西饼屋，穿过马路，追上了正在人行道上东张西望的陈昕。

程鑫走过去，抬手拍了一下陈昕的肩：&ldo;喂，你不是说不出来的吗？&rdo;

陈昕转过头来，脸上有些受惊吓的苍白：&ldo;你、你干吗？&rdo;

程鑫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双手抱胸：&ldo;大爷我无聊，看你一个人像瞎子似的乱逛，好心给你带带路，说吧，要买什么？&rdo;

陈昕抓抓脑袋，他确实对这儿不熟，便说：&ldo;买、买墨水。

&rdo;

&ldo;哈？！

&rdo;程鑫掏了一下耳朵，&ldo;你不是一直用圆珠笔，买什么墨水！

&rdo;

现在学生基本上都是用水笔写字，因为滑顺方便，用圆珠笔的极少，因为写字费劲，用钢笔的更是凤毛麟角，整个学校都难找出几个来，因为钢笔太麻烦了，要经常吸墨水，笔头还容易坏。

陈昕一直都是用钢笔的，因为换了地方还没买到墨水，就一直用圆珠笔替代，因为水笔太费笔了，而且贵。

他今天本来不打算出来的，写作业的时候发现圆珠笔没墨了，这才出来买墨水。

陈昕没回答程鑫的问题，只是问：&ldo;哪、哪有墨、墨水卖？&rdo;他刚才问了两家文具店，人家都说没墨水卖，墨汁倒是有，这年头都没人用钢笔了，进了墨水放着只能压着，干脆就不进了。

程鑫回头看了一眼那家规模不小的文具店：&ldo;那边没有卖的？&rdo;

陈昕摇头。

程鑫想了想：&ldo;那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儿应该有卖的。

&rdo;

陈昕只好跟着程鑫，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程鑫不时回头看一眼对方，想再看看他的笑容，确认一下自己当时是不是产生错觉了，然而陈昕很吝惜笑，他总是面无表情，好像这个世界跟他有仇似的。

走了一段，程鑫突然停住了，转身对着陈昕，说了一句：&ldo;喂，我说你怎么从来不笑啊？&rdo;

陈昕见他转身，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事，没想到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微张着嘴，愣住了，然后在程鑫咄咄逼人的视线中转过脸去，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注视他，他心想，没事笑什么，又不傻。

程鑫抬起手抹了一下额头，好吧，不笑就不笑：&ldo;到了，前面就是。

&rdo;

陈昕抬头，看见前面有家挂着原木招牌的店，上面凹印着&ldo;翰墨斋&rdo;三个隶体大字。

程鑫解释说：&ldo;这儿是卖书画文具的，俊赏来这儿买过宣纸，应该有墨水，进去问问。

&rdo;说着他推开玻璃门进去了，等陈昕进来了，才将活动玻璃门放开。

陈昕一进去就嗅到了浓浓的墨香味，墙上挂着一些书画，架子上摆满了大小毛笔，卷成卷的宣纸、毛毡等，靠墙还堆放着不少画架，陈昕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不够看，他喜欢这儿的氛围。

程鑫直接问：&ldo;老板，有没有墨水？不是墨汁！

&rdo;

老板在收银台后上网，抬头说：&ldo;有，在那边架子，最后面一排的下面，自己找。

&rdo;

程鑫和陈昕顺着老板的指示走到最里面的架子，那儿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都是墨汁和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