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椴会呢？&rdo;

&ldo;他和你也没什么深仇，不过是收了国师的银子替他卖命，现在国师说了不要你命，那他自然罢手了。

&rdo;

那绪便哦了一声，将签拿在手心，不再说话。

&ldo;我的故事编得挺圆？&rdo;过了一会，听见他心声的谛听实在忍不住了：&ldo;我哪里编故事了，这就是事实！

&rdo;

那绪抬起头，并不辩驳，只温柔地看他，眼波平静，却看得谛听阵阵发毛。

&ldo;无论你瞒着我的是什么，我都不想追究，我很累了。

&rdo;最终，他低下头，放过谛听。

谛听侧耳，感觉他心里空空，似乎什么也没在想。

可是他的手，却还握着那根竹签不放。

或者是他修行太浅，这和尚的心思，目前他还听不明白。

&ldo;我很累，因为我总睡不着。

&rdo;那厢那绪又生出些感慨，望向窗外：&ldo;要是青鸾还在就好了，他给我唱一曲，就什么烦扰也忘了。

&rdo;

青鸾。

听到这个名字，谛听有些发堵，怔了一会道：&ldo;是啊，他死了也该有五年了吧，连魂魄都散了……，他那样的声音，以后再不会有了。

&rdo;

&ldo;五年零一个月了。

最近是非多，他周年我都没有去祭拜。

过两日，我就去他鸟族一趟吧。

&rdo;过一会，慢反应的那绪终于有了反应，朝谛听挥一挥手：&ldo;你走吧，我想睡一会。

&rdo;

谛听于是胆战心惊走了，到夜里收到职业影卫高大人报告，说和尚拿着那根竹签，也不特别难过，就是睁着眼，大半夜了，一点也没有想睡的意思。

有人睡不着，有人却睡得很香。

三天过后，那绪终于把那支签放进斗柜，准备趁着星夜赶路去拜祭青鸾的时候，莫涯正叉着腿，大字型睡得正香。

最近他好像转了性，除了那天在平地摔跤磕破了头，就再没为难过自己，吃照吃，睡照睡，还三不五时叼根糙，蹲在地上很文艺地看月亮。

这样安静认命，有点像十岁时终于不再挣扎，咬着牙接受命运的他。

所以这一夜的椴会有些软弱，听他在一旁睡着了磨牙，竟有些唏嘘。

这过程中断臂的国师来访，说了些话，莫涯竟也没醒，一路梦到天亮。

梦醒时，他看见椴会就坐在身边，抱着臂，似有话要说。

&ldo;我有个姐姐。

&rdo;

他一开口，说了第一句，莫涯的眼睛就寒夜星子一般亮了起来。

&ldo;我们其实不是孤儿，是徐州人，我五岁她十二岁那年，我妈得了子母瘤，就是长在脑子里面，割了还长的那种。

这瘤恶性程度不高，所以我妈病了很久，花了许多钱。

到后来，我妈终于要死了，我爸很高兴，姐姐带我去医院送饭，他就在镜子前面梳头，那种油光光的大背头。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