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你身上没带那瓶鲛油，刚才会怎么做？&rdo;奥斯汀没去看苏逝川的眼睛，尽力维持重心，强迫自己快速适应&ldo;死而复生&rdo;的不听话身体，闷声开口。

苏逝川淡淡道：&ldo;我没有别的选择，相反，选择权其实在你‐‐看你是想死在我的手上，还是像贝拉那样，被对方补一枪。

&rdo;说到这里他略微一顿，半晌后复又补充，&ldo;只可惜当时时间有限，我没机会等你说出意愿。

&rdo;

&ldo;我们也是不放心你，所以返回基地以后才没有按照你的吩咐留下，而是又开了辆车连夜赶过来。

&rdo;奥斯汀嗓音沙哑，握在苏逝川肩膀的五指不受自主地收紧，&ldo;专业里就十个人，我待在宋霄身边一年多了，从来没发现……&rdo;他忽然咽住，嘴唇抿紧，没再继续说下去。

室外的轰炸声不绝于耳，将作战室映衬得异常安静。

苏逝川的手臂都被他握麻了，静了很久，才轻声说：&ldo;你和贝拉经验不足，遇见突发情况容易意气用事，宋霄是职业特工，轻易就能利用起这方面的弱点，不用太自责，就当是长个教训。

&rdo;

&ldo;这教训的代价是她的命。

&rdo;奥斯汀道。

苏逝川莞尔一笑，手掌拍上他的肩膀，安抚性地握了握：&ldo;所谓久经战场、经验丰富，形容的其实都是那些活下来的人。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其原因并不是因为运气好，或者真的优于常人，只不过是在需要牺牲的时候有人代替了他们而已。

&rdo;

施加在手臂上的力道颤抖着放缓，奥斯汀神色凝重，抬头迎上苏逝川的眼睛。

&ldo;特殊战术没有同伴，这是我在开学初就灌输给你们的概念，当时你没学会。

&rdo;苏逝川说，&ldo;这次应该学得足够深刻了吧？&rdo;

他话音没落，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保险栓拨开的&ldo;咔嗒&rdo;声。

苏逝川神色瞬间变了，拧身一转挡在奥斯汀身前。

作战室另一边，不知何时现身的宋霄长身而立，起手就是一枪。

亮蓝色的电磁束洞穿空气，苏逝川左肩中弹，踉跄着退了一步，后背登时爆开一处血洞。

热血飞溅上奥斯汀的脸颊，奥斯汀愣住了。

&ldo;我就知道你会回来，&rdo;宋霄苍白的脸上绽开笑意，显得异常狰狞，&ldo;我就知道你的身份有鬼，从在军校的时候就知道。

&rdo;话闭，他再次扣下扳机，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余地。

电磁束灼热的高温蒸干血肉，苏逝川腹部中弹，疼得躬下身去。

&ldo;老师！

&rdo;奥斯汀急得目眦欲裂，只想把苏逝川拉到后面，可身中两枪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那个男人的判断，他依然把他牢牢护在了身后。

&ldo;我也知道你会回来，&rdo;苏逝川呼吸轻颤，嘴角挂着沁出的血沫，像是很难保持平衡般步步后退，&ldo;我也在等你回来。

&rdo;终于，两人退到玻璃幕墙前，苏逝川掩住口鼻，忽然开始剧烈咳嗽。

宋霄面容阴鸷，就像个残忍扭曲的虐杀狂，紧跟着逼近一步，第三次扣下扳机。

电光石火间，苏逝川隔开奥斯汀同时自己闪身避开。

电磁束直接射穿玻璃，蛛网般的裂痕扩散开来，苏逝川借助拧身的姿势蓄力肘击上碎裂的玻璃幕墙，随着&ldo;哗啦&rdo;一声闷声，整片玻璃墙轰然散落入雪地。

空气对流形成，刀片似的雪花蜂拥着灌入作战室，奥斯汀被强气流刮迷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只感觉胸口被人大力推了一把，当即被人推出窗外，从基地三层直坠下去。

不远处宋霄难得露出一抹堪称讶异的神色，片刻后又不意外地笑了起来：&ldo;总教的手段果然特别，这种自杀式的保命方法恐怕也就你能在这种环境下想出来，难怪会白白挨我两枪。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