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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早已是涕泪横流。
抗生低下头,眼睛也湿润了。
他又把军军带到无名烈士的墓前。
军军跪了下来,他望着烈士墓,又看一眼军军:军军,到现在你父母叫啥我还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叫啥都不重要了。
你只要记住,你是烈士的后代就行了,不管走到哪里,你父母的眼睛都会一直望着你,这就够了。
军军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仰起脸,神情坚毅地说:爸,我记住了。
抗生和军军参军走了。
他们走的那一天,彩凤起了个大早,烙了一摞糖饼,热乎乎地给孩子们带上了。
彩凤哽着声音说:孩子,别忘了吃妈的糖饼,吃了它,你们的日子就是甜的。
妈,我们记住了。
说着,抗生和军军一起恭恭敬敬地给彩凤和杨铁汉鞠了一躬,向门外走去。
就在他们走出门口的时候,杨铁汉喊了一声:等一下。
他跑过去,给抗生整了整了衣服,又拍一拍军军的脊背,才说句:去吧。
爸、妈,那我们走了。
他冲孩子们挥挥手。
两个孩子的身影很快就远了。
他呆呆地立在那里,冲孩子们的背影举起了右手。
他在以一名军人的方式为孩子们送行。
孩子们一走,家一下子就空了。
只有他和彩凤在家里进进出出着。
杂货铺还是杂货铺,公私合营后杂货铺就叫作商店了,彩凤也成了商店里惟一的营业员。
晚上,杨铁汉从县委回来,总要在屋里坐一坐,看看照片里的盼春和盼和。
他深情地望着两个孩子,絮絮叨叨着:孩子,爸想你们啊!
他的眼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