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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对于现世的人来说,与别人相较,大家都有些先天的特异性,有体质上的,也有文化上的。

有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日耳曼人生来和别的人有些不同:黄头发、蓝眼睛、大高个儿,等等。

这种体质人类学上的差异被极个别的混账日耳曼人抓住,就成了他们民族优越的证据,结果他们就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

犹太民族则是个相反的例子:他们相信自己是上帝的选民,但在尘世上一点坏事都不做。

我喜欢犹太人,但我总觉得,倘他们不把选民这件事挂在心上,是不是会好些?假如三四十年代的欧洲犹太人忘了这件事,对自己在尘世上的遭遇可能会更关心些,对纳粹分子的欺凌可能会做出更有力的反抗:你也是人,我也是人,我凭什么伸着脖子让你来杀?我觉得有些被屠杀的犹太人可能对上帝指望得太多了一点——当然,我也希望这些被屠杀的人现在都在天堂里,因为有那么多犹太人被纳粹杀掉,我倒真心希望他们真是上帝的选民;即使此事一真,我这非选民就要当地狱里的烤鸭,我也愿做这种牺牲——这种指望恐怕没起好作用。

这两个例子都与特异性有关。

当然,假如有人笃信自己的特异性一定是好的,是优越、正义的象征,举一千个例子也说服不了他。

我也不想说服谁,只是想要问问,成天说这个,有什么用?

还有些人对特异性做负面的理解。

我知道这么个例子,是从人类学的教科书上看来的:在美国,有些黑人孩子对自己的种族有自卑感,觉得白孩子又聪明又好看,自己又笨又难看。

中国人里也有崇洋媚外的,觉得自己的人种不行,文化也不行。

这些想法是不对的。

有人以为,说自己的特异性无比优越是唯一的出路,这又使我不懂了。

人为什么一定用一件错事来反对另一件错事呢?除非人真是这么笨,只能懂得错的,不能懂得对的,但这又不是事实。

某个民族的学者对本民族的人民做这种判断,无异是说本族人民是些傻瓜,只能明白次等的道理,不能懂得真正的道理,这才是民族虚无主义的想法。

说来也怪,这种学者现在甚多,做出来的学问一半像科学,一半像宣传;整个儿像戈培尔。

戈培尔就是这样的:他一面说日耳曼人优越,一面又把日耳曼人当傻瓜来愚弄。

我认识一个德国人,一提起这段历史,他就觉得灰溜溜的见不得人。

灰溜溜的原因不是怀疑本民族的善良,而是怀疑本民族的智慧:“怎么会被纳粹疯子引入歧途了呢?那些人层次很低嘛。”

这也是我们要引以为戒的啊。

东西方精神的最大区别在于西方人沉迷于物欲,而东方人精于人与人的关系;前者从征服中得到满足,后者从人与人的相亲相爱中汲取幸福。

一次大战刚结束时,梁任公旅欧归来,就看到前一种精神的不足;那个时候列强竞相掠夺世界,以致打了起来,生灵涂炭——任公觉得东方人有资格给他们上一课;而当时罗素先生接触了东方文明以后,也觉得颇有教益。

现在时间到了世纪末,不少东方人还觉得有资格给西方人上一课。

这倒不是因为又打了大仗,而是西方人的物欲毫无止境,搞得能源、生态一齐闹了危机;而人际关系又是那么冷酷无情。

但是这一课没有听众,急得咱们自己都抓耳挠腮。

这种物欲横流的西方病,我们的老祖宗早就诊断过。

当年孟子见梁惠王,梁惠王问利,孟子就说,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

所谓利,就是能满足物质欲望的东西。

在古代,生产力有限,想要利,就得从别人那里夺,争的凶了就要打破头。

现代科技发达,可以从开发自然里得到利益,搞得过了头,又要造成生态危机。

孟子提出一种东西作为“利”

的替代物,这个暂且不提。

我们来讨论一下西方病的根源。

笔者既学过文,又学过理,两边都是糊里糊涂,且有好做不伦不类的类比之恶习。

不管怎样,大家可以听听这种类比可有道理。

人可以从环境中得到满足,这种满足又成为他行动的动力。

比方说,冷天烧了暖气觉得舒服,热天放了冷气又觉得舒服,结果他就要把房间恒到华氏70度,购买空调机,耗费无数电力;骑车比走路舒服,坐车又比骑车舒服,结果是人人买汽车,消耗无数汽油。

由此看来,舒服了还要更舒服,正是西方人掠夺自然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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