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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缄默,撕烂了裙角,一条条沾满尘埃的布帛攥在手心,摸索着往他胸腹伤口去。
后来,日夜没有了消息。
青青累极,真真靠在他怀里睡去。
她听见他低声轻吟,他的声音这样好听,仿佛是在安慰不断被梦靥侵袭的青青。
&ldo;花非花,雾非雾。
&rdo;
&ldo;夜半来,天明去。
&rdo;
&ldo;来如春梦几多时……&rdo;
&ldo;去似朝云无觅处……&rdo;
一切不过繁华梦靥,梦醒皆散。
活着
活着
【炷尽沉烟,抛残绣线】
耳边漂浮着嘈杂声响,不远处依稀传来石块落地的轰然与沉重。
青青感到赵四扬的身体稍稍一颤,在沉寂了又一个昼夜之后,恍然间又有了生气。
&ldo;我不想出去。
&rdo;
青青开口,声音嘶哑绝望,一如耄耋老人般苍老枯槁。
&ldo;于我而言,活着是无期无尽的痛苦,没有道理,无可辩驳。
我不知道为什么活下去……&rdo;
青青看见第一缕闪亮星光,犹如碾碎了的水晶,零零散散落在她手心。
她将离去,离开她任性哭泣的地方,继续她的生活,继续做尊贵无比的子桑青青。
又有焦急呼唤顺着星光袭来,打散了包裹四周的静谧与黑暗。
离别在即,赵四扬突然抱紧了她,用尽他所剩不多的气力。
&ldo;我也不知道。
但唯一清楚的是,我若活着,每个月便有二两银子的俸禄,母亲便不必节衣缩食,家中年老仆役便不必担心有一天会无所依靠,等国丧过去,我便用积攒的钱娶一房媳妇儿,那二两银子也能让她衣食无忧,将来有了孩子,我活着,他们才能请师父读经书,我活着,他们才能活得更好。
&rdo;
青青不曾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任他用未受伤的手臂揽紧了她,仿佛要将所有活着的气力渡给她。
青青这样顽固,&ldo;我不明白。
&rdo;
赵四扬浑厚声线在耳边绕转,他低声说着,仿佛还依存着笑意,&ldo;你明白的。
&rdo;
眼前巨大的石块被搬开,青青看见星光满布的绚烂苍穹,美得教人心疼。
&ldo;赵四扬你这个傻子,自以为是的傻子。
&rdo;
青青终于看见那张熟悉的憔悴的脸,一旁侍从来拦,却被他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