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有李小娥跟赵小波，小孩子觉多，赵小波刚起床，得知二叔已经走了，正闷闷不乐地吃饭。

&ldo;嫂子，妈呢?&rdo;姜芮看看屋里，没见张丽云。

李小娥指了指房间，小声说：&ldo;每次二弟离家，妈心情都不好，让她一个人缓一缓。

&rdo;

等到快中午，张丽云才从房间出来，看起来已和平时差不多。

她把姜芮喊来，说：&ldo;阿南走之前也没跟亲家母说一声，宝琴，下午你回趟家吧。

&rdo;

&ldo;好。

&rdo;姜芮应下，吃过午饭就往杜家走，路上遇见认识的人，问她怎么独自一个，她便笑着说赵南已经回部队了，又有人问她怎么没跟着一起去，她也一一说来。

杜有福和杜宝强都去农场干活，杜宝珍回了学校，杜家只有王桐花与张小华和小山楂。

姜芮进门时，王桐花正在院里喂兔子，&ldo;妈，我回来了。

&rdo;

&ldo;回来了?吃过饭没?&rdo;王桐花往她身后看了看，见只有她一个，又问：&ldo;阿南怎么没一起来?&rdo;

姜芮接过喂兔子的活，&ldo;吃过饭了，阿南早上已经出发回了部队，因为太早，天还没亮，就没来跟您说。

&rdo;

&ldo;这么早就走了?你们结婚也才没几天。

&rdo;王桐花微微皱了皱眉头，&ldo;之前说好可以随军，得什么时候兑现?&rdo;

&ldo;要他先回部队打报告才行，妈，小山楂怎么样?感冒好些了吗?&rdo;

王桐花将最后一根草叶喂给兔子，拍拍手上的灰，&ldo;好了，这两天不怎么哭闹，现在正在屋里睡觉，你嫂子陪着她。

&rdo;

姜芮看了眼屋里，压低声音问:&ldo;嫂子和哥这几天不吵了吧?&rdo;

&ldo;不吵了，天天累得要死要活，哪还有精力吵。

&rdo;

王桐花看了这几天，也差不多看明白了，她儿媳妇在那吵，实际上未必是嫌分给她的活多，而是气不过宝珍不干活，这两天宝珍去了学校，没在眼前，家里还是那么多活，却没见她吵吵了。

她看着低头喂兔子的大女儿，心头百味错杂。

当初宝琴在家，为什么没人吵?不过是因她一个人，把大部分的事都给做了。

她从来都知道这个女儿乖巧勤快，这么些年看成习惯，如今她出了门，才知道从前他们嘴上轻飘飘的一句勤快，头到底包含了多少琐碎，多少辛苦。

可惜现在晚了，她最勤快的女儿已经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她自己的媳妇争强好胜，又不愿吃亏，剩下那个女儿和丈夫和儿子一样，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眼中装不下别的事，或者说，不想装下别的事。

赵南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回到部队，郑彬得知他回来的消息，立刻过来串门，&ldo;老赵，你总算回来了!怎么样，跟人家姑娘看对眼没?&rdo;

赵南随口应付他几句，椅子都来不及坐下，风风火火又出了门。

&ldo;哎，你去哪儿?&rdo;郑彬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