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缕便笑道：&ldo;有女郎在，这些东西必不会被人查出来的。

女郎聪慧，何人能比？&rdo;

话音落下，秦彦梨面上的浅笑忽然便暗了暗，若微云遮了月，那张秀丽的脸便此有了几痕阴影，沉郁冷淡，是夜色中幽幽绽放的花朵，清极丽极，却又总叫人看不分明。

良久后，她面上的笑意淡去，感慨地叹了一口气：&ldo;可惜了，左四娘的一腔情意，却被这一场风雪摧折殆尽。

&rdo;

口中虽说着可惜，然她的神情却是反之，语罢又掩唇而笑：&ldo;也不知我二兄现下又是如何了？会不会难过？&rdo;一面说着，她一面便伸出纤长的手指，将那织锦香囊独独挑了出来，看也未看，直接便扔进了碳炉。

这一包东西里，唯有这枚香囊，不可被钟氏查知。

至于余者，皆不过是为这香囊打的掩护罢了。

秦彦梨清幽的眸子盯着碳炉，那炉中火苗蹿起，卷起香囊，不一时便烧了起来，灼灼火光映入她的眼眸，照出两点明亮的光。

繁缕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ldo;听说，东院夫人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周妪和好些德晖堂的人，夫人陪着她们进了西庐，一进去便将院门锁了，服侍二郎君的人也全都被锁在了里头。

&rdo;

&ldo;可惜了啊。

&rdo;秦彦梨这回是真的叹息了，眉间郁色若风露沾花，点点轻愁：&ldo;阿志很好的，又与左四娘身边的流年相熟……可惜了。

&rdo;

她语中许多未尽之意，繁缕纵然明白，却也不敢接话。

第64章含清愁

沉默了好一会，繁缕方轻声问秦彦梨：&ldo;女郎，这包东西该如何处置？&rdo;

&ldo;能砸的便砸碎，能烧的便烧了，你与旋覆看着办罢，务必不留痕迹。

&rdo;秦彦梨吩咐道，又怅怅地叹了一口气：&ldo;可惜事发得太早，倒不好糊涂弄过，若是再迟上个半年一年的，时间上便不大能说得清了。

如今左家那边息了心思，阿志又留不下来了，倒叫人有力也无处使。

&rdo;

她秀黑的眉蹙了起来，眉间清愁若梨蕊迎风，淡雅清幽。

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秦彦柏叮咛的话语：

&ldo;……三妹，那香囊须得尽快毁掉。

那本是你从左四娘那里得着的，此次假借左四娘之名，辗转交给了阿志，若是待两年后事发，事情自然好说，可现在这时间却是太近了，府中正办大丧，门禁森严，母亲若想要查出何人进出，那是一查即知的，若是万一查到……三妹可就危险了……&rdo;

秦彦柏担忧的眼神似仍在侧，秦彦梨心中微暖，复又一叹。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谁也没想到，一个才从田庄归来的野娘子，在德晖堂胡言乱语了一通，竟叫府中起了这场乱子，生生坏了他们的安排。

秦彦梨的脸色沉了下去，却不再说话，只蹙眉沉思。

繁缕一面给布包打结，一面低声劝慰：&ldo;女郎行事稳妥，这是极好的，又何必急于一时？那阿志只是个小厮，留或不留不与女郎相干。

若是行之太切，只怕还不好脱身呢。

往后时日还长，三郎君又内秀聪颖，女郎不必太过忧心。

&rdo;

秦彦梨的眉尖蹙得紧了些，良久后，方启唇轻语：&ldo;我总在想，若是我再多多与左四娘说些话，或许此时事情已然闹开了，我那二兄……&rdo;

她语声渐轻，仍是一副轻愁浅虑的模样，只眸光深处闪着一簇幽暗的火苗。

繁缕沉默了下来。

话题牵涉到了西院，不，应该说是整个秦府最受瞩目的二郎君，她不过是个卑贱的使女，即便于无人之处，不该亦不敢多言一字。

所幸秦彦梨亦不需她答话，静了片刻，又轻轻一叹：&ldo;罢了，一切皆是天意，谁也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