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双阅历十足的眼看着王思康，他看了良久，然后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和之前对着江远恼羞成怒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说：“好。

好。

如今我也老了，你们年轻人真的是有一套。

不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拦住的是谁的手？”

王思康说：“我只知道您是江远的爸爸。”

江安山神色不变，他问：“刚刚江远说你是一个作家？你知道我能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地方出版你的书吗？”

江远猛地转向了江安山。

王思康说：“您可以这么做，我不在乎。”

江安山试图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找出一丝惶急，但是明显他失败了。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收获的，那就是比起完全没有反应的当事人，江远的表现带着十足的担忧。

江安山于是说：“江远，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会让他写出来的东西分文不值。”

王思康发现江远犹豫了。

他突然不太明白。

为什么江远会喜欢他到这个地步。

之前他是真的以为江远只是因为他是王。

虽然苟羽桐分析的很有说服性，但他还是没有听进多少。

后来江远当着他的面告白……

在他二十六年单一的记忆里，这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感觉到矛盾的人。

“你已经二十八了，你应该懂得取舍。”

江安山被王思康抓了一下手，很快就收敛了脾气。

他也看出江远没有小时候那样听话，只好换了一种态度，他说：“没有几个人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你不该奢望自己是其中一个。”

江远的手往下滑了滑。

他紧紧攥住王思康的手。

可他等了一会，王思康也没有回握住他的。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绝望。

他觉得如果王思康这个时候如果能有那么一点喜欢他，给他一个希望，那么他就可以为了这一点希望不顾一切。

可王思康半点希望都没有给过他。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江安山又开口了：“我可以让你自己选择。

可以不是宋佳，只要她是一个女孩，只要你喜欢，我都不会再干涉。”

江安山的耐心对着江远总是显得很有限，他忍不住又说：“我的条件已经很宽松了，江远，你至少要考虑一下他的写作事业。

他还很年轻，你肯定不想让他这么早就离开这个领域。”

王思康在几乎江安山话音刚落的时候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瞬间变得僵硬。

它握得那么用力，以至于让他都有点疼。

然后江远说：“我当然不想……我——”

“如果伯父想要让我离开这个领域，那我也没话可说。”

王思康突然回握住江远的手，他把江远拉到身后，“但江远不可能跟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