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散落了一地。

那声音她自幼就听的，最熟悉不过。

“秦锋……”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眼泪就夺眶而出。

秦锋上前，一把将她拉在自己怀里，“受委屈了？”

楚池本想回答一句，不委屈，比她委屈的人多着呢。

可是不知为何，被他拥在怀里，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我想阿爹了。”

她轻声。

自父亲去后，她从不在人前流泪，可是此时仿佛只有这怀抱才是归处，只有他的面前，她才是那个不用防备不用想任何事的骄纵的楚池。

秦锋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轻声，“我知道。”

楚池哭得更厉害了，仿佛这几月的眼泪都全在等待这一刻。

夜色寂静，月光从窗户中倾泻而出。

外面的四月和静枝听到楚池哭声，急急要掀帘子进来。

只是静枝才露了个头，秦锋却回头望了她一眼，“出去。”

静枝往日里并不害怕秦锋，可是此时，不知怎的，总觉得秦锋虽还是如之前一般，可是那气势却是不同。

静枝有些犯怵，拉着四月悄悄退了出去。

“你吼我的人干嘛？”

楚池边哭边恼他。

秦锋将她拥在自己怀里，低声道，“她几个陪你多少年了，这么久了，却让你积郁至今，这样的丫头……”

楚池抬起头来，冷笑，“阿爹去世至今，你连京城都未回来一次。

你这样的兄长又拿来做什么？”

秦锋一怔，见她话语冷淡，眼角眉梢带些冷意，只是那眼泪却挂在脸上，显得又是倔强又有些楚楚可怜。

秦锋揽着她背部的手不由用力，哑声道，“是我做事不周。”

神情落寞又带些小心翼翼，就像从前一般，她每次发脾气，他便是这般说的。

楚池哪忍心看他这般模样，将头埋在他肩膀上，轻声，“我没怪你，我就是难过，为我阿爹难过。

父亲对五哥也算用心，可是他也太着急了…….”

父亲的葬礼看似风光，可是多少人在背后弹冠相庆，这里面的人自然也包括楚源。

可这些话这些心事只有对他说。

“我当然知道。”

秦锋轻声，下巴搁在她头上，轻轻蹭了蹭，“你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他的事别操心，要哭也只准哭这一次。”

可是事实是，她哭起来就没完了。

秦锋又是心疼又是气，“小池，再哭明天眼睛都肿了，还怎么见人？”

“反正我天天在这院子里，不需要见人。”

她还挺有理。

秦锋无法，“那你喝点水，润润喉咙。”

他起身要去桌上拿杯子，可是才要起来，楚池却将手死死拉住他衣角不放。

“我就在这。”

秦锋轻声要将她手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