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去的角度正好看见凌随的半张脸被光虚虚的照着，温和的光柔化了他冷戾的表情，像一位游历人间后学会悲悯的神。

不愧是主角受。

丛虞想着，出神了瞬。

“在想什么？”

凌随弯下腰，直勾勾的看着走神的丛虞，距离倏然被拉近，原本宽裕的空间忽地变得狭隘。

凌随见他没反应，又耐心的重复了遍：“在想什么？”

看着眼前的脸猛然放大，丛虞下意识答道：“在想主角受……”

他话音骤然一停，目光清明了些，硬生生的接着说了下去：“受尽委屈之后疯狂打脸的爽文。”

凌随：……？凌随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丛虞，似乎是没料到常年泡实验室的丛教授还会看那种打脸爽文小说。

随即不太在意的应了声“嗯”

，将手里未开封的衣服放在他的床边：“换上军装，该去参训了。”

说着就转身走了，从虚掩的门缝间可以看见他还站在门口等着丛虞。

宿舍里另外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突然就只余下了丛虞。

丛虞则在凌随走后松了口气。

刚松完，系统就忽然出声了，板正的声调里充满了严肃：【差点就被这个世界的天道发现了，宿主】【这次凌随消疑快，天道没法细查，你要谨记，主角就是天道的眼睛，在谁那崩人设都不能在主角面前崩】丛虞沉默了会儿：“……知道了。”

半晌，他换好衣服，实在没忍住问：“你们是非法组织？怎么这么畏畏缩缩的。”

还带着我也要一起畏畏缩缩。

系统毫无感情的冷笑一声：【是啊，你上黑车了，想下就魂飞魄散吧】这话里透露着满满的“我不装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

丛虞：……以后这座孤独的城市里又多了一个伤心的o。

丛虞拉开门时，凌随正蹲在地上抽着烟，浓郁的烟雾模糊了他精致的眉眼，殷红的薄唇间咬着深蓝的烟嘴，颓然而靡艳。

凌随垂下的视线里倏地闯入了一双中长的黑色军靴，他愣了愣，将烟夹在指间，摁灭在地上，旋即哑声说：“走吧。”

路上，凌随与丛虞并肩走着。

他边走边缓声向丛虞解释：“一班的主教老师是谢褚池，是个beta，训练方法比较偏激，喜欢把新生当老生来训，嘴巴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