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完直念佛，口道：&ldo;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乖孙，还好你没过那刀山火海，菩萨保佑啊，我去烧柱香谢谢菩萨。

&rdo;

高良姜拉住了姥姥，道：&ldo;姥，为什么我不能过那刀山?您跟我讲讲。

&rdo;

老太太道：&ldo;那是地府里的刀山火海啊，经文里都那么说的，刀山上刀剑林立，火海里火焰翻腾。

乖孙，你要过了它，不就死了吗?呸呸!乖孙，你记住，以后要是再梦到，可千万不能过去。

&rdo;老太太起身，要去烧香。

高良姜又一把拉住了姥姥，问：&ldo;那我之前梦到的黑海呢?&rdo;

&ldo;那是地藏经中说的三处苦海，生前有罪孽的人，死后要过了那三处苦海才能往地府里去。

哎哟我的乖孙，做什么孽，让你梦见这些晦气事儿，姥姥给你胡撸胡撸。

&rdo;老太太伸手抚着外孙的后背，一下下的，高良姜乱跳的心慢慢平静了些，她把头靠在姥姥身上，闻着姥姥身上的樟木味道，又问：&ldo;要是在刀山火海看见了我认识的人呢?&rdo;

&ldo;乖孙，你梦见谁了?&rdo;她姥姥问。

那吉吧嗒抽了一口旱烟，插嘴道：&ldo;是不是那个叫阿藏的厨子?姜啊，姥爷早就想跟你说说这人，去了几趟，你都不在店里头，你这些天在忙什么?&rdo;

忙着躲妖魔鬼怪的嘴。

这话不能明说，高良姜打了个哈哈，问道：&ldo;姥爷，你找我什么事儿?阿藏的事儿?&rdo;

那吉磕磕旱烟，道：&ldo;还不就是他?姜儿，姥爷我回来思来想去，想了几个晚上，姥爷还没头昏眼花，还记得清楚，你家这个厨子，姥爷是真见过。

大概就是十四五年前，你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小小一个人儿脸都黑透了，眼看着小命不保，你娘那会儿哭得跟什么似的，家里就忽然来得一个和尚，长得跟那阿藏是一模一样。

他给了一张符纸，贴在你额头卤门上贴了三天，我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由着他了，结果，嘿，你就活过来了!&rdo;

高良姜听了默默无语，半晌问：&ldo;您就没想着给我找个大夫看看?&rdo;

那吉叹了口气，道：&ldo;怎么没看，你家里那点儿值钱的东西都让你爹卖了，就为了给你找大夫。

不仅是北京城里的大夫，连直隶有点儿名气的大夫也都给你找来了，吃的药渣都有几箩筐，最后连药都喂不进去了，眼看着你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幸好有那个和尚啊!&rdo;

&ldo;那和尚还说，你体内阴气重，阳气浅，妖魔邪祟容易粘身。

从此以后要给你女扮男装，当做男儿教养，增长体内的阳气，骗过妖魔邪祟的眼睛。

&rdo;

姥姥插嘴道：&ldo;我好好一个整整齐齐的大姑娘，现在弄得跟野小子一样，这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姜儿，我苦命的姜儿。

&rdo;姥姥抱住了孩子的头。

高良姜从姥姥的怀抱里把头伸出来，道：&ldo;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事，还管那些做什么。

&rdo;这话发自肺腑。